��带着清淡的香。水享目光沉静,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人,尽管是看着背面,尽管自从进入大殿以来一直不曾抬头,可是她仍旧可以想象出那人的模样。是的,必是这样,狭长的眼睛,深邃的视线,高挺的鼻梁,薄薄的双唇,就连唇色也是极淡的,总是那样抿着,好像对谁都不屑一顾。那是多久以前了,水享站在那里,记忆却穿山越海地回到了那个逝去的年代,她躲在一众兄长身后,被奶娘紧紧地牵着,自人群的缝隙中望过去,便见那少年远远地走来。其他的小王爷小世子纷纷哭闹不休,便是个别安静的,也是红肿着眼睛,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送进来。唯有他,目光朗朗,微笑自若,全然没有一点离乡背井充当人质的害怕,看到人群中傻呆呆望着他的自己,反而淘气地冲自己眨了眨眼睛。
从那以后,便是一连串明亮的日子,宫里那么大,人那样多,自己的眼睛却自此只能看到他一个。那时的她还那样小,宫里的门槛却那样高,几乎高过了她的小腿,她每日里便一道宫门一道宫门地跑,跑得满头大汗,只为躲在尚武堂的门外偷偷地看他一眼……
然而,那样的日子终究还是过去了。
水享默默地、缓缓地、深深地吸了口气,脑海中掠过刀山火海的江山沦陷,掠过厮杀征伐的金戈铁马,掠过耻辱黑暗的苦苦挣扎,终于,一切消散,只剩下眼前这个背影,这个从始至终,一直挺拔如铁的男人。
水享的右手按过他的额角,按过他的脖颈,按过他的肩膀,按过他的脊背,便仿佛按过她这颠沛流离的一辈子。她看着他,看着这个她追逐了半生、苦恋了半生、痛恨了半生,更毁了她整整一生的男人,心脏在剧烈跳动,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。就这样吧,还能如何呢,这样不是最好的吗?她隐忍挣扎,受尽了屈辱,受尽了苦难,受尽了折磨,所等待的,不就是这一刻?
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锋芒,手腕一振,一抹柔软的银光自她的袖中滑落掌心!
燕洵沉静的眸子微微一闪,目光深邃,好似瞬间看透了什么。
素色宫装的宫女在此时端着白炭走过来,要为屏风后的香炉加火。燕洵脚下一动,踩住地毯,蓦地一用力,顿时便听那宫女惊呼一声向这边倾倒,而她手里的那盆白炭则向着燕洵和水享两人整盆撒落!
霎时间,宫人们的惊呼声和尖叫声响成一片,水享也被这突发的变故惊住了,燕洵则趁着这一时机飘身而退。
“快!快来人啊!”领事太监大惊失色,连滚带爬地冲到了燕洵身边,惊慌失措地上下抖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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