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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巧宝钗约黛玉一同回园子,黛玉便邀她潇湘馆一坐。宝钗因说起湘云引着宝玉去淘澄胭脂膏子等事,道:“一来二去的,眼见着人都大了,只管仍做这些荒唐事。”因又说起刘姥姥来的那趟大家说酒令之事,黛玉自悔失言,宝钗便趁机开导一回,又道:“咱们看了这些杂书,本该丢开去,怎可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提起这些香艳之词?岂不失了女孩儿家的体面?”
黛玉见她说的恳切,便道:“人都说我不如你,我还不服气,今日方知,姐姐乃是真正的宽宏识大体之人,素日竟是我错了。”从此竟和宝钗亲密起来,宝玉看了自然又是惊异又是不快。
却不知宝钗其人,并不可一言以蔽之。原来宝钗自幼失怙,只余母亲拉扯她和哥哥。家里虽钱财颇丰,生计不愁,奈何母亲是个昏聩妇女,看着精明,内里并不中用,她哥哥更是里外皆不中用的,凡好的一概不会,凡不好的皆想着凑一分子。
宝钗只得强撑起来,开导母亲,劝阻兄长,小小年纪便心事重重,诸务缠身。几年下来,也学得心肠冷硬,言语老成,人情世故长篇大论起来。且压抑住了本来女孩儿心性,面儿上做的挑不出一丝缝儿来,谁知道她心里如何?其实这世上哪有一个满口经济道德之人不为自己打算的?
且说黛玉自认从前错怪宝钗藏奸,两人说笑一回,便至贾母处略坐,吃过了晚饭方才一同回园子里来。只见一行人送了迎春回房,两人便欲往迎春房里去。路上又遇见探春宝琴,说了两句话,原来也要去迎春屋里,四人便结伴同行。
还未进得迎春屋来,只听里头司棋绣桔在那里和人对质,掀了帘子进去一瞧,原来是迎春奶母已被绑了等着送官。她奶母的儿媳妇住儿媳妇进来求情,说是求情,竟是要挟。
只因素日迎春懦弱,她奶母便偷着她的东西出去放利子钱,一时收不回来,便出了今儿白天这桩事故。这住儿媳妇倒不认错,反强着迎春去求情,迎春只说求过了情,太太不听,定要报官,那媳妇还只不是不肯,绣桔便气不过,出来和那住儿媳妇对质,迎春自己去拿了本书看起来。
黛玉瞧了,不禁又好气又好笑,怪不得人人背后说迎春是截二木头。只不巧今儿那媳妇碰上了探春,三两句话便问得她不能答言,又偷偷遣侍书叫了平儿过来,着她严办此事。众人心中皆赞探春好手段气魄。
黛玉因笑劝道:“二姐姐若是个男人,这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可怎么辖制他们呢?”
迎春冷冷道:“我自求行事与人无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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