眠:“……”
陶野:“如果你是为了等我才不睡,我现在回来了,一会儿洗漱完可以和你一起睡。如果你是因为心情不好睡不着,那我们可以去天台吹吹风。”
她的语气又轻又柔,听不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。
夏星眠又沉默了。
陶野弯下腰,歪着头看她,笑着问:“是睡觉还是去天台呀?”
“……”
过了好久,她才含糊地吐出两个字:
“天台。”
夜很深了,楼道和电梯都空无一人。
她们上到顶楼,又由小楼梯上到天台。天台上有很多住户自己拉的晾衣绳,挂了些洗好的床单被褥,花的白的,错落相连。
风一吹,满是皂角香。
陶野站得离夏星眠不是很近,但夏星眠还是能从一片皂角香中敏锐地嗅到陶野身上的淡淡酒气。那种酒吧里独有的味道。
“是在为陆秋蕊说的那些话生气么?”
陶野问。
夏星眠木然地看着远处的高楼,“我也不知道。我觉得她说得很过分,可是……又觉得她说得都对。”
陶野想了一会儿,嗯了一声。
再没说别的。
夏星眠心里一颤,本来在看远处的目光一下子转到陶野脸上。
“姐姐你……不安慰我?”
她原以为陶野会搂住她,好言好语地安慰她,说其实你很努力了,是陆秋蕊在胡说八道。就像之前她在她耳边说“陆秋蕊大坏蛋”时一样。
陶野把手搭在栏杆上,看着远空夜景,缓缓说:“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让她这么刻薄。不过,有一句话她说得没错。你再读十年二十年的书,确实未必能读出头,爬到她的头上去。”
夏星眠愣愣地看着陶野。
陶野转过头,也看向她。
“这世上本来就不是每份努力都一定能得到回报的,不是么?”
夏星眠忽觉心头一阵悬溺的无力感。
的确。现实就是,像陆秋蕊这样能翻转命运的终归还是少数。
大多数人更像是她的父亲,从高处向下跌。或者像她,在碌碌无为的生活里平庸地活着,任人宰割,苟延残喘。
“可是小满,不努力的话,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陶野忽然又微微笑起来。夜色里,她的眼睛像两弯汲水的月牙儿。
“努力的话,起码——还有梦可做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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