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平被庞戬戳看脊梁骨点名,才好似回过神来,扭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金平,他忽然低头笑了起
来。
假如所有灵山都融进了地脉里,那世上还会有灵石吗?到时候人间会不会变成神魔大战前的样
子?
那就是邪修和群魔美梦成真了,师尊不可能接受
那...大概就只有他们这些被各自"道"所束缚的“旧人"以某种方式,慢慢退场手行了,或是死
或是像月满先圣们一样,洛成新秩序后升天,变成不在人间、只在传说中的神明。
癸平非但没觉得恐惧,反而无来由地高兴了起来。
管他几十年后会有什么下场,人本来不也就是“生年不满百"么?兜兜转转,他师友俱在.....唯独三
哥出了趟远力,但没关系,倘若殊途同归,总有重逢之日。
汇汇前路忽然有了终点,他仿佛被紧迫的岁月催回了红尘之中,双脚下意识地在地上踩了踩。
支修看了看他那倒罚徒弟的尊容,也觉得伤眼,逐叹了口气,一佣手,无将案平那破衣烂衫上残留
的剑气收了回去,剑痕自动缝合,然后一双鞋和木簪洛在案平身边
好歹把鞋穿上,逆徒使人沧桑,支修犹豫了一下,终于还是吐出了句老朽似的言论,“不像话。"
飞琼峰收的少爷秧子下山,一别之后,险成永诀。匆匆十几个春秋飞过,照庭的残片始终照着务
平孤独的歧路。
然而这相依为命隔山隔海,也随时会隔阴阳
案平从小心大如斗,不知忧惧。还是豁牙露齿的年纪,在闹市上走丢了就从不知担心。“家人不要
他了”、“家人可别出什么事了”,这俩念头压根就没进过他脑子.....值到他有了个真的可能会随时消失
的师父。
他心浮气躁,杂念太多,学起剑来总是事倍功半,其实都赖师父,要不怎么裂口的龙脉一逼就会
了?他那杂念有一多半都是“师父还在四"。师父引引他沉人剑中、“物我两忘",他却总怕某一句引引导语就
是师父最后一句话,担心听不清,因此神识总是扒在那些话上不肯下来,不敢离人就剑。
从支修在南郊安乐乡捡到他,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,总算又见到了活人。
案平想,要是他还是十九岁,他就扑过去孢看师父的大腿用哭狠喙一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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