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往王府驶去,于大娘子手里抱着一个两层木制食盒,她纵然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在隐忍,但眼泪依旧像断线的珠子,不断往下掉。
十八年,有多少个日日夜夜,就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煎熬,无一日能忘。
每一天,她都在后悔,后悔为什么没有对她好一点。
家里公婆,夫婿,还有儿子个个都宠着于白,唯有她严厉,打过她的手板心儿,罚过她关禁闭,饿过她的肚子……
这些年,很多事情都已经模糊了,唯独十分清晰她委屈的小脸,落泪的小脸,挨打之后畏畏缩缩凑过来的脸,一幕一幕,汇聚成河流,日复一日冲刷她心头最痛的地方。
她不能原谅自己,孩子又不是特别的调皮,为什么要骂她?为什么要打她?为什么要让她落泪?就和大家一样宠着她不行吗?
马车上,于先生把于白被拐走之后的事情一一告知他们,听得于大娘子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砸下来。
她差点死了,发着烧被人丢在了树林里。
她也是幸运的,有人把她捡了回去,她活下去了。
卖艺的日子好艰苦啊,她虽然从小顽皮,爱爬高爬低,可学一门杂耍,那得摔多少次?痛多少次?
她长得好看,还被人欺负,不得不转移地方去了雍县。
可怜的班主,他救了于白,还没等来报答就被害死了。
她可怜的于白,还不知道班主死了,以为跟着大长公主进京,就能让班主过上好日子,有大夫医治,有人照顾。
她这一路,见了人心险恶,也见了人心善良,她的于白啊,终于要回来她的身边了。
且说沈万紫去到顾侯府,便刚好碰到要去大长公主府的于白。
她是听得顾侯府的人说大长公主出事了,她想去看看。
“沈姑娘来得正好,公主府出什么事了?”于白着急地问道。
沈万紫抓住她的手腕,“走,上马车。”
于白以为沈万紫要带她去公主府,遂是上了马车。
上了马车之后,沈万紫道:“大长公主是恶有恶报,你不要去了。”
于白心头一揪,“你是说?”
沈万紫沉声道:“我们之前的怀疑没有错,那些马贼是她安排的,你们杂技班不断被人搞事是她指使的,她目的是要带你进京,本来是想把你安排给顾驸马,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最后没有这样做。”
“天啊,果真如此,”于白手足冰冷,“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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