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西侯府。
百里成风连同府内所有兵士持刀站在屋外,他们一身铠甲,目光如炬,一把长刀擦得比雪还要亮。
破风军的破风刀,从来都是最雷厉风行的,只要百里洛陈一声令下,他们就会提着刀出门,任对方是什么琅琊王、金吾卫,不过就是刀起刀落的事情。
杀了以后祭起他们百里家的军旗,破风军直逼东边的天启城而去,赢了北离就姓百里,输了就马革裹尸,简单、粗暴、直接,就如当年的杀神百里洛陈,就如当年北离最令人恐怖的军队——破风军。
百里洛陈推门走了出来,穿着一身红色长袍。
百里成风将刀插入土中,单膝跪地,身后百名兵卒同时跪地。
铠甲摩擦的声音整体有序,响彻在院落之中。
如果百里洛陈出来的时候是穿着一身军甲,那百里成风已经提着刀冲出去了,可是百里洛陈穿着的却是一身长袍。
“父亲,你真要去天启城吗?”百里成风低声道。
百里洛陈叹了口气:“人活在这世上,便是有如此多的的不得已啊。”
“父亲,你老了。”百里成风依旧垂着头。
百里洛陈微微侧首:“哦?我老了吗?”
“当年父亲在战场时曾和我说,哪有那么多不得已,一枪扫过去,一切就都有结局了。”百里成风仰起头,眼神中闪着光。
所有的兵士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刀,他们都曾听闻破风军万甲持刀踏破西楚国门的故事,每一个都对当年百里洛陈杀神的风范心神往之。
百里洛陈笑了笑:“不是现在的我老了,是当年的自己太年轻了。天启城的使者已经在侯府之外候着了吧?”
“城中有杀人刀九百,府内有亲兵一百。萧若风剑术虽高,却也不是儿子的对手。只要父亲一声令下,明日插在城头的便是我百里氏的军旗!”百里成风厉声道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百里洛陈的手轻轻地搭在百里成风的肩膀上,“等这一天等很久了。”
百里成风垂头道:“儿子不敢。儿子只是觉得,父亲这一去天启城,怕是凶多吉少。”
“当年我每一场仗,都是凶多吉少。但还不是活到了今天。”百里洛陈震了一下长袍,“都别跪着了。你们想要建功立业,很快就会有机会了。但不是在今天,你们的刀,也不该对准自己的国人。”
百里成风也站了起来,将刀收了起来:“既然父亲已经有了决心,儿子便相信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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