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宾县读到了小学三年级,断断续续。
那年冬天,他姥姥又去世了。
到现在,他还清楚地记得出殡后的那天下午,父母的那场争吵。
姥姥家的炕冰冷,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。
姥姥在的时候,只要天一冷,小火炕就会烧的火热。
姥姥总让他睡在炕头,她睡炕梢。
睡觉前,姥姥会给他讲故事,姥姥虽然没什么文化,可她的故事都很好听。
那天。
父亲坐在炕头儿,母亲坐在炕梢。
两个人已经吵累了,谁都不想再说一句话。
十岁的老疙瘩下地穿上了二棉鞋,跪在了地上,咚咚咚,朝他们磕了三个头。
直起腰说:“爸,妈,你们不用为难,从今以后,就当没生过我!”
说完,他抓起箱柜上的棉袄就跑了出去。
跑出好远,他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声:
“小童,你回来,快回来,妈要你,妈要你……”
他没回头,流着泪,奔跑在漫天大雪中。
从那儿以后,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,再也没回过父母家。
房间里好一阵沉默。
我叹了口气,伸长了手,帮他擦了擦眼泪。
“后来见过他们吗?”我问。
他点了点头,“都见过,有一次在靖宇公园门口,我爸用肩膀驮着弟弟,在路边给他买冰棍儿……”
我没出声,鼻子一阵阵发酸。
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都忘了,他最后一次给我买冰棍儿是什么时候。”
“你妈呢?”
“她是大夫,挺好,后来生了个丫头,家里还有小汽车呢!”
“没再认他们?”
他摇了摇头,“不认,我就是多余的,没必要打扰他们的生活,过的都挺好,就挺好……”
我没劝他什么。
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
有些创伤是深入到骨髓里的,哪怕岁月轮回,世事沧桑,也无法抚平。
半个小时后。
唐大脑袋回来了,又喝了一会儿水,两个人回房睡觉去了。
……
第二天上午,这是约定的第九天。
我们拎着现金,在一众羡慕和惊讶的目光中,支付了余下房款和佣金。
我问马大姐今天能不能交接房子。
她说没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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