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母亲有一条深绿色的过膝长裙,她总是喜欢穿着那条裙子,坐在落地窗前看书,或者侧坐在地毯上,陪着幼小的他堆积木。
陈老师在外是个沉稳优雅的人设,等到了云景面前,却变得孩子气。
年幼的云景,连坐都坐不稳。他好不容易把积木堆成一个小小的城堡,陈素纤长的手指点在最上面的三角形积木,轻轻一推,房顶就掉下来了。
这时云景就会憋着小嘴,要哭不哭地把房顶放回去。陈素看着她儿子委屈成包子脸,无声地笑得开心。
这样的恶作剧不能持续做,等云景搭好第四个或者第五个时,陈素就故技重施,欺负儿子。等云景终于忍不住,开始使性子,她又笑着把小孩抱进自己怀里轻轻地颠着,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。
这段时间的陈素是否已经看出她丈夫的一丝端倪,云景不知道。他知道的是,自从他出生后,陈素和丈夫的交流越来越少。云启天几乎不怎么回家,这个家仿佛没有他生活的气息,只有母子二人为伴。
陈素有没有觉得孤独和不满呢?云景想,应该是没有的。
他的母亲从不抱怨旁人,每个人都会变的,什么都在变,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。
“他失去了对我的爱,这是他的变化,我无从去改变他。”
陈素淡淡地对自己说着,但很快,她又转过脸来,爱怜地望着坐在她身边的孩子。
“但是孩子,妈妈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,这或许也是我的变化吧。”
云景那时还太小,他只知道家中不能经常看见父亲,母亲偶尔会穿着那条绿裙子,坐在窗前,望着花园里的蔷薇,一待就是一整天。
如今他才明白,从那时起,他的母亲已经在枯萎和凋谢。
后来他长大了,被父亲送出国学习。那时他每次开视频,母亲都是尽量从病床离开,到窗边,到户外,哪里都好。
她不想让云景看到自己衰弱无力的模样,尽可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,让他安心。
但很快,陈素的病情加重,她已经无法离开那张床了。
母亲病重,云景再也无法若无其事地待在国外。哪怕父亲威胁他,不允许他回去,云景还是决定悄悄回国。
在那之后,事情就向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行进,一切坠入深渊。
陈素出事的那一天,正是云景回国的那一天。
他好不容易查到母亲的下落,却发现陈素不在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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