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落着潇潇冷雨。
朱南羡听了这话,只觉得这潇潇冷雨也是润物无声,又问:“那你入仕可是要为你祖父洗清冤屈?我帮你,好吗?”
苏晋却笑了一下:“昔勾践灭吴,赐死功臣文种,武帝立汉,诛杀李陵一家,青史大都有规律可循,我彼时年幼,不解祖父何以堪破生死,确曾想过要入仕为他洗冤,要还他公道。后来渐渐明白,我要的公道在青史,在人心。而陛下或殿下的一意昭意其实于事无补,它太迟了,没有人会在意,也换不回人命。”
苏晋沉默了片刻,又续道:“一心苦读到头来却是茫惘,在翰林修书,在松山县断案,在京师衙门任职,只觉对身边疾苦无能为力,许多官员尸位素餐,上不能匡主,下亡以益民,直到后来仕子之案的时候,柳昀告诉我,其实我可以去都察院做御史。”
明辨正枉,拨乱反正,进言直谏,守心如一。
她到现在都记得深牢。
“那时才有了自己该走的道,有了鸿鹄之志,想着宋儒的横渠之言(注),想要以己之力姑且一试。”
朱南羡念得书虽不如苏晋多,但《横渠语录》里,大名鼎鼎的四句他还是听过的一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
他道:“我知道,你在都察院的两年最是自得开心,等眼下的事端过去,”他顿了顿,“我去与柳昀说,让你重回都察院,继续做一名御史。”
苏晋却摇了摇头:“不了,殿下初掌大局,日后还有许多险难,在刑部也很好,尽己所能让天下律法清明,何况掌一部之权好歹不任人宰割,留在殿下身边更能辅佐殿下。”她垂眸,轻声道,“殿下忘了吗?当时说好的,无论殿下在哪里,阿雨都要陪着殿下。”
方才还如烟波江上的心一下像被掀起涛涛浪潮。
朱南羡自己都没反应过来,已然伸手勾住苏晋的后颈,俯首吻了上去。
唇下柔软如花,带着干净的清新,如朝露一般。
再往里走便是蕊。蕊尖与他相撞,微微一颤,却没有退避,而是迎了上来。
这欲退还迎的颤动在朱南羡的心中掀起狂澜,在他四肢百骸蔓延开,让他觉得连这么紧拥着怀里的人都不是不够的。
他还想要得更多。
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一般,当下一个横抱就将苏晋放于一旁的小榻上。
满苑的栀子香隔着紧闭的门窗也能渗入堂内,他俯下脸去,喘着气,与她贴着额头,看着她眼里清透如雨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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