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枝灯脸上骤然失却了血色:“……什么?”
目睹九枝灯的神情变化,六云鹤很是快意。
他喜欢有软肋的人,因为这些人往往只需一句话就会狼狈不堪、丢盔弃甲。
“魔尊大人不记得了吗?”六云鹤青鸦鸦的眼珠钉在九枝灯脸上,似笑非笑,“清凉谷首徒温雪尘大婚那日,尊主大醉,与属下痛陈尊主与徐行之的往事,后来便与属下谈起了世界书一事……”
九枝灯手脚瞬间冰凉。
一时间,他只能看见六云鹤带着恶意启张的双唇和其间弹动的舌头。
……他怎会将此事讲与旁人?
当年,他分明与自己说过千遍百遍,要将此事彻底烂在心里……
此事,是他初入风陵时便意外探听到的一桩天大秘辛。
师兄为着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孝心,递送家书去了魔道总坛,却平白受了广府君三十玄武棍,卧床难起,很快又发起烧来,昏昏沉沉地在床上梦呓喃语着。
曲驰已被拉回丹阳峰面壁,留下个周北南急得抓耳挠腮,把两个负责照料徐行之的弟子支使得团团乱转。
“水呢?倒水呀。”
“你你你,别在这儿杵着!烧水,水不够了。”
弟子们都是未经人事、不懂该如何照顾人的少年,周北南更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,一心以为人就像他新养的那盆兰花一样,只要多喝水就能活。
九枝灯跪在殿外,不敢擅自逾越,但又实在看不下去周北南这般摆弄徐行之,忍了又忍,正欲起身,一转头便看见温雪尘辘辘地摇着轮椅来了,便又把自己直挺挺砸在了地上:“……前辈。”
温雪尘不答话,甚至懒于给他一个余光,径直从他身侧摇过。
在完全以背相对时,他才淡漠道:“别跪在这里。去别处忙罢。”
彼时的九枝灯并不知道温雪尘极其厌恶非道之人,但也隐隐有了些芒刺在背的感觉,只好讷讷地转身退下。
临走前,他听到来到殿内的温雪尘问周北南道:“他退烧了吗?”
周北南答:“再烧下去就熟啦。”
温雪尘沉吟半晌:“凿些冰来。凿多些,把他浸进去,降温许是能快些。”
周北南如梦方醒:“对,说得有理。”
显然,温雪尘的到来,除了使殿内的公子哥儿数量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外,并无其他裨益。
“……有理个屁啊。”徐行之被房内的絮絮话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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