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自己的心事,恰与一戴斗笠着蓑衣的青年擦肩而过。
他并未驭起灵力防身,对方也无甚异常,双方都只是各自向前行路,然而在擦肩的瞬间,徐行之只觉胸中隐隐一悸,不自觉侧目过去,而对方竟也有所觉察,与他一道转过脸来。
四目相对间,徐行之一愕,脱口唤出那人名字:“……卅四?”
在异乡街道上碰见昔日旧友,徐行之的眉眼不自觉弯了起来:“真巧啊。你这是……”
“不巧。”向来见他便先要闹着比剑的卅四竟难得地沉肃了一张面容,把沥沥滴水的斗笠扶了一扶,露出一双鸦青色的眼眸,“我打听到你与孟重光最后出现的地点在这附近。……我是特来找你的。”
说罢,他拖住了徐行之垂在身侧的“右手”,触手的木料质感叫他神情一僵,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。
徐行之倒是早习惯了这般打量的目光,说:“我去接重光,有事路上说。”
卅四却未挪动身体,只用力攥住他的指掌,轻声道:“……抱歉。”
徐行之微微凝眉,对卅四这声“抱歉”颇觉莫名其妙。
关于师父殒命之事,他曾在夜半失眠时细细整理过前因后果。
其实,幕后真凶并不难锁定。能够夺师父之舍、与师父势均力敌之人,起码也得是元婴修为。而魔道这百年间唯二冲破元婴期的,一是九枝灯,二是在征狩之战中与师父一战落败、从而使得师父之才惊艳天下的魔神卅罗,卅四的叔叔。
小灯那等自律温柔之人,是万万做不出此等龌龊事情的,从头至尾,徐行之并未疑过他分毫。
当时,徐行之确然是有过一闪念的怀疑,但他怀疑的对象,不是九枝灯,而是卅四。
他心想,卅四是否曾在与自己的某次比试中无意窥见了自己的后背,从而才与他有血缘的卅罗密谋,设计了此事?
但徐行之也很快打消了这条疑虑。
一来,卅四性情并不仿效其叔叔,对于杀戮□□并无志趣;二来,他只是单纯的剑痴,并没那个脑力去策划此等阴谋。
其实,更令徐行之不解的是,那时擂台之上,自己的后背不过是被施加了简单的障眼法术,在卅罗死后,他身上那所谓的“鬼修刻印”便恢复了正常。只需事后稍加调查,他便能轻易地自证清白。
可为何广府君连调查也不肯调查,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?
想起当日广府君与徐平生二人的言行,徐行之难免胸闷,但也不至于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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