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纪安只试探了一句,顾明恪就不高兴了,还不轻不重地刺回来,说你也是这样。
这种转变很微妙,听起来似乎没有差别,但裴纪安却感觉出不同。顾明恪在隐晦地提醒裴纪安,圣人已经给他和李常乐赐婚了,顾明恪就差明着说,勿要多管闲事。
这份转变很耐人寻味,裴纪安表面上笑着,心里的冰刺却越发尖锐,裴纪安问:表兄熟读经史,应当比我懂得多。我有一事不解,请表兄解惑。如果一个人错认了自己的感情,现在修正的机会摆在他面前,他应不应该告诉对方?”
顾明恪目若点漆,冷冷地看着他,裴纪安强梗着脖子回视。顾明恪的目光中压迫感十足,裴纪安渐渐感到吃力。裴纪安心中十分惊讶,顾明恪不是一个病秧子吗,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?
顾明恪面如寒玉,他看了一会,薄唇微启,不疾不徐说:“你是一个成年人,可以做任何决定。但是,一旦做了决定,就要承担全部后果。”
裴纪安终于明白了他自己的感情,想告诉李朝歌。但是,然后呢?
皇帝已经公开宣布了裴纪安和李常乐的婚事,虽然没有正式婚书,但皇帝一言九鼎,这件事已没有任何回旋余地。裴纪安马上就要迎娶李常乐,他和妻姐表白,岂不是徒惹事端?
皇室中最忌讳兄弟、姐妹争一人,这件事万一传出去,皇帝和天后要如何想李朝歌?太子,李氏皇族,甚至天下悠悠众口,又要如何想李朝歌?李朝歌明明什么都没做,却要背负勾引妹夫的骂名。
@裴纪安想到赐婚旨意,内心深深地沉下去。是啊,他已经求了赐婚,是他亲手斩断了和李朝歌的退路。现在就算明白了自己的感情,又有什么用?
裴纪安闭上眼睛,脸上露出痛苦之色,他可以不怕死,却不能连累父母亲人。顾明恪见他终于醒悟过来了,语气冰冷,最后一次警告道:“我提醒过你,一旦求了赐婚,就再无回旋余地。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,勿要害人害己。裴拾遗,我还有事,请便吧。”
裴纪安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大理寺,他站在皇城东城中,阳光明媚,落叶萧萧,明明是爽朗的深秋景象,但裴纪安却觉得冷。他心脏那个位置仿佛空了一块,不断地往里漏风。
他恨自己懦弱,始终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,但更恨自己不争气。李朝歌能走出来,他就不能吗?
他确实喜欢过她,但那又如何。
一个女人而已,如何比得过父母家族?裴家养育裴纪安成长,裴纪安理该为家族付出,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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