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瑜的质问掷地有声、振聋发聩尖刻如刀。
三十万两买他儿女的一条命,为奴为婢、任打任骂,卖不卖!
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怎么敢!!
理国伯额上青筋暴突,若非还在御前,他早已一拳砸过去—却发现自己无可回答。
说“不卖”,也不能反驳这是利用权势逼迫。
若说“卖”,岂非更证明了他的确仗势欺人,身处类似境地,连自己都不能反抗?且他怎么说得出口!
“崔御史让我不要‘顾左右而言他’,自己却会东拉西扯!”理国伯只能反问,“不是在说沈家之事,为何要扯到我家儿女身上”
“理国伯。”此时,皇帝开口,“你的孩子是孩子,人家的孩子,也是孩子。"
理国伯闭了闭眼。
他只能将额头抵在大殿冰凉的砖石上,哀求道:“陛下”
“传人证上殿吧。”皇帝下命。
“传人证上殿”
数个太监飞跑出殿,至宫门寻人。
证人片刻即至。
殿中几乎所有臣子,皆不禁侧首看去。
崔瑜和理国伯自然也向后看。
最前是沈相清,他身旁是被绳子捆着双手的顾六。后面还有七人,分别是沈家当年邻居两人;沈父同窗一人、学生两人;还有当年在衙门办理沈氏身契的小吏一人;沈家附近药铺掌柜一人——现已是须发花白年近七十的老翁了,因面圣,他未敢拄拐,只被旁边两人搀扶着进来;共是九人。
没有纪明遥。
崔瑜着实心口一松。
九人入殿,皆只盯着足下,不敢向旁多看一眼。
待太监停下示意,九人便一同跪拜行礼,叩首高呼:“陛下万岁!”
“都平身吧,不必惊慌。”皇帝温声道,“传你几人入殿,只为知晓当年真相,朕问什么,你们只答实话就好。”
九人便又叩首谢恩,稀稀落落站起来。
“谁是沈相清?”皇帝先问。
“陛下,草民便是沈相清!”他忙把头压得更低。
“当年理国公府买你长姐,是怎般情形?你不要怕累赘,从头说来。”皇帝命。
@“是!”沈相清深深呼吸。
他便说道:“仁圣三年,九月二十四日,草民的父亲去世。那时草民的大哥十八岁、草民的长姐十四岁、草民十岁、还有二妹五岁、三弟才出生不久。草民的母亲又因父亲去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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