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那张采买单,南衣心里泛起嘀咕。
其中的米、面、油和白糖,这些日常必需品的数量显然远超一次宴席所需的量。甘棠夫人说这是为以后考虑,乱世里多屯点东西总没错。但新年的物价高于平常,她为何不等过了元宵再囤货?
尽管心里疑惑,南衣对这差事也是不敢怠慢,带着女使满城地找铺子买东西,还得货比三家,不能被坑了。
街坊市集间,南衣第一次听说“归来堂”这个商行。
说是商行,但它们并没有铺面,更像是一张流动的黑市暗网,掌握着市场上货物与钱币的流向。
据说只要愿意向归来堂花钱,没有它们买不到的东西,包括情报、人命。
南衣本不想跟黑市沾边,但无奈有些东西,只能通过它们买。
比如食盐,比如白糖。看似寻常物,却是重要的战时物资,买的量一大,就需要报备官府。
南衣猜想,不管甘棠夫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,一定是图快;借用谢家宴会的由头采买,是不想张扬。所以南衣咬咬牙,由掌柜的引荐,进了盐铺后头的堂屋。
昏暗的小屋里头,熏着让人昏昏欲睡的香。里头坐着一个账房先生,身旁立着两个佩带腰刀的彪形大汉。
南衣在契约上按下了手印,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。没有过多的言语,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,不消半炷香,买卖就成了。
似乎有黑市的那么回事,但似乎也没那么可怕。
一进一出这么一遭,南衣后背已经浮起了薄薄的冷汗。她带着采买到的东西,匆匆回了望雪坞。
而她的一举一动,已经被悉数送进了花朝阁那间纸醉金迷的雅阁之中。
*
谢六身边出现的新人物,都成了章月回怀疑的对象。谢家少夫人,还有那位甘棠夫人。
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属下骆辞的禀报,目光将他递上来的纸笺来来回回扫了一遍。
上头记着南衣今日从城里的铺子里分散买的东西,每家都是少量,但合起来,够谢家开十次宴了。
骆辞补充道:“东家,我们的人跟她打了个照面,近距离接触后,确定她并没有武功。”
章月回将纸笺往炭盆里一扔,看着火舌舔上纸张,直至烧成灰烬。
他若有所思:“这谢家的小寡妇,究竟是被甘棠夫人当了枪使,还是深藏不露……我竟也有些看不透。”
摩挲着下巴沉思半晌,章月回听到外头有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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