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走出去五步,谢铸便轰然倒地,口吐白沫,浑身抽搐。
这只蝴蝶,是用含有剧毒的箭毒木汁液画成的,毒素只要沾到伤口,便会沿血脉行至心脏,人在五步之内必定暴毙。
意识快速消逝的瞬间,谢铸脑中甚至没来得及走马观花地回顾他的一生,只有一个铺天盖地的念头——他亲手养育的这朵花,终于毫不犹豫地化作利刃穿透他的心脏。
他害同胞,血亲亦害他。
他苦苦追求大满的境界,终究在无法圆满里结束了他的一生。
……
南衣一从公主府离开,就立刻回了藏身点,准备带上秋姐儿撤离。
秋姐儿却在一夕之间病了,病得根本走不动路,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,躺在床上气若游丝。
“我身子本来就弱,许是水土不服……嫂嫂,你先走,城里很快就会戒严,你得先把折子送出去呀……”
南衣心里在挣扎,再晚可能就离不开汴京城了,可她把秋姐儿带来,怎么能把人丢在敌人的城池里呢?
“我没在宴席上露过面,不会有人认出我的……这里很安全,等我养好了身子,嫂嫂再来接我回去……这样什么也不耽误。”
南衣也以为秋姐儿是长途跋涉后又熬了好几个通宵作画,身子才突然垮了,秋姐儿的提议并非没有道理。出发之前,宋牧川便告诉她们,回程的路必定凶险,他会借换俘之名,在距离汴京城八十里的燕庐城等她,她只要快马加鞭将折子送出去,就立刻回来接秋姐儿。
她交代这里的秉烛司同僚们好好照顾秋姐儿,自己骑了一匹马,飞快地往城门赶。
送走了南衣,秋姐儿才坦然地闭上了眼睛,眼泪却静静地淌了下来。
父亲死了,她亦在他乡安静地等死。
这样够了吗?够赎罪了吗?向死去的那些人。
南衣策马疾驰,她还不知道谢铸死的消息,她更不知道秋姐儿突如其来的病,是她因为她也中了毒。尽管没碰到毒素,可亲手调制颜料,将毒素以一种只有谢铸能察觉的方式混入画中,日日与毒物相伴,她也难免受其侵害。
南衣赶到城下,城门已经封锁了。
汴京城下起急雨来,可让人不悦的闷热丝毫没有被驱逐,雨滴沿着屋檐往下坠,滴答,滴答,像是无处不在的计数,有什么藏在时间身后的庞然大物正在悄然降临。
……
章月回好像也听到了雨声,又或者只是从他发丝往下坠的水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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