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星洲住在避雪宗里,苏覆十分膈应,而除了膈应以外,还有他不为人所道的忌惮。他忌惮这个年轻的后辈,他从他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危险,可是他不能对他做些什么,至少现在不能。
叶家与苏家,藏剑山庄与避雪宗交好已有百年,江湖人人皆知,当年他老父大寿席上两家立的婚约,宾客云集,有目共睹,他无法否认。所有人都以为藏剑山庄已经彻底覆灭在了那场大火里,因而他才能再为她的女儿重择夫婿,大办比武招亲,但是在这个关头,叶星洲回来了。
他深知斩草不除根的危害,叶星洲蛰伏这么多年,一朝以这样一个轰动的方式回归,他是着实感受到了威胁。
想到这里,他再次书信一封,抬手招来一只灰胖的鸽子,将信笺塞在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,再放出了府。
夜深人静,唯有虫鸣蛙声一片,凉风习习,拂窗掠幔,鸟儿扑腾着翅膀从房顶飞过,吓跑了檐下几只飞虫。
楚玖浅眠,这与她耳力极佳相干,她半梦半醒中捕捉到有鸟儿掠过,飞行声略重,而后,便是有人动作极快地跃至她檐下。
她瞌睡瞬间没了。
起身,下床,拿剑,再一转身,寒光凛冽的剑锋直指翻窗而入的男人。借着剑锋微光,她看清这人一双清亮的眸子,微一拧眉。
“你来作甚?”
穿着一身中衣,形容狼狈的叶星洲面露为难:“我也是慌不择路,闯了小姐闺房。”
“发生了何事?”
楚玖仍未收剑,显然还是对他抱有敌意,鼻端却忽然嗅到了一缕幽香,她急忙屏息,目光更加冰冷地看向对面的叶星洲。
如若她上个世界十多年的医术没白学,这香里下了软筋散和蒙汉香,药性浓烈,因而再添了一味掩息香,使得香气极淡,很容易被人忽略。
叶星洲亦然闻到了这股香,但他对这香颇为熟悉,也早服过解药,因而也不言,只静静地看着面前拔剑相向的苏泠鸢。
直到过了有一盏茶那么久,他见她眼神越来越冰冷,热夏的天气都让他脚底一凉,这才觉状况有变,张了张嘴准备解释,就听苏泠鸢道:“梁上那人,还不下来?”
叶星洲眸中微露讶异。
就听铜铃轻响,又是一阵香风袭来,黑咕隆咚的房间里,从房梁上轻轻巧巧地跃下一个红衣少女。
“苏姐姐真是,每次都能发现奴家呢。”
楚玖不看她,仍旧防备着叶星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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