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大亮,唐重霜推门而入,见她绕膝坐于榻上,脸色苍白,心中怜惜更胜,双唇翕动,终于还是说出实情:“阿筝,苏伯父他......昨夜遇刺了。”
楚玖睁开眼,胸中血气上涌,呕出一口血来。
大朵血花并零星血沫溅在她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裙上,如雪地里骤然开放的红梅,艳极冷极。
她脸上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,静静地跪在灵堂前,与周遭弟子老仆们的哭闹和哀恸形成两个世界。
有老仆哭够了,也劝她去歇会儿,吃口饭,她不发一言。老仆看着她几乎要和寒冬雪花一个色的脸色,和未来得及换下的衣裳上大朵的血花,心头的悲痛再次涌上眼眶。
唐重霜得知,亲自端了食盒前去劝她,她不吃,他便伴她长跪灵前,亦粒米不沾,如此数日,来往吊唁者无不被二人所动。
叶星洲与尹傲暂代宗内事宜,其手段圆滑,八面玲珑,亦被许多人所看重。三日后,楚玖终于扛不住病倒,再醒过来时,诸人正为避雪宗主事为谁而争吵不休。
有人道,叶星洲本就是苏泠鸢未来夫婿,苏覆走后,理当他这个女婿执掌大局。且这么多日下来,他们眼观他对宗内一应事务调配,颇为得心应手,有其丈人遗风。
唐重霜便道:“他二人还未结亲,算不得什么女婿不女婿的,苏宗主走了,还有苏小姐,如何当不得宗主主事?”
这下便有更多人反驳他:“虽未结亲,可二人早有婚约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现在苏宗主已走,这门亲事更是铁板钉钉了。你说苏小姐也可当大局,可小姐毕竟是女子,还是一名尚未出阁的妙龄女子,当今武林可没这先例,便是那峨眉派的寻真师太,也是年方四十,于武林中颇有威信,才可当大局。”
“没有先例未必不可以开创先例,叶星洲这厮刚入避雪宗没多久,苏宗主便遇害了,难保不是他下的手,你们也说他是最适合继任主事的人选,可他连嫌疑都没洗脱,如何主事?”
叶星洲一拱手,态度谦虚:“唐兄无须如此咄咄逼人,叶某确有嫌疑,也愿接受各位的调查,宗主之位也非我所愿,只是唐兄既然说到嫌疑,那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,为还避雪宗一个公道,诸位都需接受调查。”
他意遥指正坐于主位上的尹傲,尹傲高头大马地坐在那里,面色不愉,气势压人。当即便有人小声地嘀咕出声:“说叶公子来了避雪宗苏宗主便遇害了,怎么不说尹盟主来的当天苏宗主遇得害呢?这时间更巧好吧。”
这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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