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那些工匠的套话,想请陛下亲自写一句。”
“本着为人父母之心,写下对子女的殷殷期许,自然比那些工匠套话,强上百倍”,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,静了须臾后,又含笑道,“记得皇儿小的时候,年年花朝日,哀家都遵着老家青州的风俗,给他编戴花环,以涤邪气,希求上天庇佑他身体康健、福寿绵长,他四五岁时还很听话,可等到了六七岁时,就害羞不肯戴了,白白辜负了哀家的一片心。”
皇后已听贵妃娇滴滴的盈盈笑语听累了,不待她开口,就已截过话头,笑着看向下首温蘅道:“弟妹也是青州人,小时候可也是这样?”
温蘅浅笑回道:“是,我们那里的未婚男女,在花朝日时,都会头戴花环,来到青山绿水间,踏青闲游,以山泉水浣洗双手,寓意涤清邪气。母亲在世时,香草花环都是她帮我编的,后来母亲病逝,年年花朝日,都是家兄帮我编戴花环。”
一旁默听她们闲谈的皇帝,忍不住随着她的话语,拟想她身着轻衣、头戴花环、徜徉在青山绿水之间、临风而立的模样,就如屈子笔下的山鬼,若有人兮山之阿,被薜荔兮带女萝,既含睇兮又宜笑,子慕予兮善窈窕……
他心思正这么微微一荡,忽地瞥见明郎与她在膳桌下相牵的手,立时心神一凛,忙垂下眼帘,端酒就饮。
太后见这温氏雅静淑和,说起话来婉婉相道,自有一种清逸出尘的气质,其实心里有几分喜欢,但因容华在旁的缘故,并不表露出来,只淡声问了一句,“是青州哪里人?”
温蘅回道:“回太后,臣妇是青州琴川城人。”
琴川,倒是距离广陵城不远,太后想起广陵这处伤心地,面上的笑意,悄悄淡了些,她不愿再想伤心旧事,又转看向皇帝,“那长生锁上的刻字,皇儿可想好了?”
皇帝摇头,“还没有。”
太后道:“第一次做父亲呢,慢慢想。”
皇帝“是”了一声,眼角余光瞄到她又在与明郎相依笑语,不知为何,觉得十分之刺眼,心中十分之烦乱,忍不住朗声道:“明郎从前未成家时,宴上也爱说说笑笑,现下娶了妻室,就只在下面说悄悄话,说了什么,也说与我们听听笑笑。”
沈湛笑着回道:“因为太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提到长生锁刻字,微臣想起了内子的那只长生锁,上面的刻字不是长乐无极、福寿安康等语,十分特别。”
皇帝起了好奇心,问:“刻的是什么?”
沈湛道:“诗酒年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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