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紫宸宫中,过得很好,可是她不好,很不好,圣上的那些话,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铡刀,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,等落下来的时候,她该如何应对如果明郎在京,与他情谊甚笃的圣上,是不是就不会抱她、不会对她说那些话可若是明郎在京,圣上还是如此,明郎亲眼目睹,他会疯的他是臣,圣上是君,若他因此冒犯了圣上,甚至做出伤害圣上的举动,招来性命之忧,那该如何是好生同一个衾,死同一个椁温蘅忽地想起新婚之夜,她与明郎共同执笔抄下的那首《我侬词》,忧惶迷乱的心绪,竟因这短短的十个字,渐渐平复了下来,生死相随,若真到最绝望的境地,死亦何惧温蘅这般一想,惊惶了将近一日一夜的心,竟一下子沉定了不少,将事情想得最糟后,她再看目前处境,心道也许目前只是她想得太坏,圣上或许只是一时兴起,宫中明媚娇艳的女子那样多,她一个早为人妻的臣妇,又无倾城容貌,又无绝世才情,算得了什么只是因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,圣上看她时如看后宫妃嫔,所以想歪了些,等她离宫,不再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出现,也就好了温蘅如是想着,心里镇定了许多,这夜后谨遵医嘱,积极用药,两三天下来,身体的不适大大减轻,不再头疼发热,春纤看着小姐不再如前两日那般憔悴虚弱,心里也是高兴,笑将最后一碗药端上,“小姐快趁热将这碗药喝了吧,喝完了,这病也就彻底好了。”温蘅“嗯”了一声,接过药碗道:“等我喝完这药,咱们就回去。”
碧筠正端了盘海棠蜜饯过来,闻言手臂微微一僵。
温蘅也不看她,只低首吹着药道:“碧筠,你去同椒房殿的素葭姑姑说一声,说我病好了,要走了。”
她之前向皇后辞行却未走,椒房殿那边也只以为是她忽然病了的缘故,皇后娘娘这两日还来看过她两次,温蘅心里清楚,没有圣上的允准,她大抵是出不了紫宸宫的,遣了碧筠去同皇后那里说一声,果然过了没多久,来的是数日未见的圣上。
诸侍皆退,温蘅起身朝来人行礼,皇帝走至她身前道:“夫人的气色,看起来好多了。”
“是”,温蘅恭声道,“臣妇病体已愈,该回府了。”
皇帝直接道:“朕舍不得。”
尽管知道能做出觊觎臣妻之事的当今圣上,不是什么心怀仁义的正人君子,但温蘅也没想到他能立即直白地说出这四个字来,原本酝酿好的坚拒情绪、准备好的应对说辞,瞬间都被冲垮,怔怔望着身前的年轻天子,说不出话来。
皇帝继续道:“朕对夫人是真心的,朕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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