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皇静听他二人说完,又屏退他们,只留他单独说话,嘱咐了一应朝事后,最后问他,日后要做个怎样的皇帝。
他当时回道:“儿臣施以仁政治天下。”
父皇闻言淡淡笑了一声,“仁治天下,天下归心,但当皇帝,只守着仁义不成,有时候,心也要够狠,心不狠,金銮宝座,就坐不稳,帝位不稳,则江山不稳,风雨飘摇,生灵涂炭。”
言止此处,父皇薄凉的目光,落在他的面上,一字字沉声道:“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。”
他能感觉到,父皇话中有话,似还有未尽之语,但也不想再对他说,他也能感觉到,父皇看他的目光中,隐有一丝失望,或还有其他,但他不敢奢望。
他与父皇之间的父子关系,从小到大,都像是一道绷得笔直的琴弦,紧张干冷,即便他做了太子,这样的状态,也没有丝毫改变,直到父皇驾崩,这弦猝然断了,父皇离开人世,留他一人,手里握着断弦,至今怅惘难消。@他很少想起父皇,但每次想起,心情都很是复杂难言,犹记得在南书房念书时,一次秦贵妃所生的五皇子,言辞侮辱他母亲,他气不过,忍不住与五皇子扭打起来,父皇闻讯赶到后,问都不问,就直接甩了他一巴掌。
父皇平日对他冷淡,几是不闻不问,偶尔来母亲这里,同他说几句话,也只是问问学业而已,母亲安慰他不要太在意皇家的父子之情,他本也习惯了父皇待他的冷淡态度,可这不问缘由的一巴掌,还是让年幼的他,感到委屈难受,回去蒙躲在被子里,哭了一场。
两天后,父皇夜里来母亲的云光殿,问他“怨父皇吗”,他嘴上说“儿臣不敢”,可心中的怨气,故意流露在语气中,丝毫不加掩饰,心中气鼓鼓地想,大不了就再挨一顿打,反正他这个儿子,在父皇那里,什么都不是。
但父皇听了他这充满怨气的一句“儿臣不敢”,也没再动手,只是冷笑一声,摆摆手,让他退下。
第二天早上,他在庭中练习射箭时,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他看,转看过去,竟是负手站在廊下的父皇。
他手持弓箭,如仪行礼,父皇冷冷道:“握弓无力,射箭不稳,难怪无一箭能中靶心。”
说罢自他手中拿过弓箭,张弓搭箭,连射三支,三箭都正中靶心,最后一箭甚至穿透了箭靶,“夺”地一声钉在后头红木上。
从前,父皇问一句,他才答一句,言辞间总是恭恭敬敬的,不敢有丝毫逾越,可那一日,也许是长期被忽视所积攒的失落,与前几日被掴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