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不过,认定了一件事,谁也劝不回来,且不达目的,誓不罢休,她既在心底厌了温蘅这个儿媳,这一生,几无认可她的可能,人世漫长,往后的磋磨手段,不知还有多少但,华阳大长公主纵有千般万般不好,终究是明郎的母亲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,生养之恩大过天,纵是明郎如今搬离武安侯府,与她独住,难道真就能这样与华阳大长公主分过一辈子吗?
就算没有他的存在,明郎与她,真就能婚姻美满地相守一生吗?
未必纵是情比金坚,也会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,有些阻碍,哪怕高如君权,明郎也能硬扛到底,但血缘二字,明郎这一生,也绝绕不过去,如若真只能在妻子与生母之间选择一人,他会选谁.如果真有那么一日,与兄长三番两次被华阳大长公主加害、与华阳大长公主绝无和解可能的她,是否明郎在选择时稍有犹疑,她就会心灰意冷,选择抽身而退其实有些事,要做起来,也并不难©冷风扑面,皇帝心头一凛,自心底悄然窜出的细密枝芽,又为寒风吹折,暂时消隐在地下,他手放下车帘,人闷在车厢之中,忍不住攥手成拳,锤了锤自己眉心。
不可也不必她与华阳大长公主之间,是死结,明郎能逃避一时,不能逃避一世,终有一日,会被这结紧紧缠住,夫妻之情再深,也难以逾越生养之恩,有情却难白首,并不是什么人间罕见之事皇帝想到此处,突然甚是后悔先前急切行事,为了一时欢愉,将她的心,推得离他这样远,从一个“好人”、一个“清明天子”,成了她心中不仁不义、不知廉耻、一无是处的好|色之徒他本不是急性子,幼少之时百般坚忍,登基后在褫权一事上,也能徐徐图之,可在面对她时,却昏了头脑,忍等不得,情急到一晌贪欢,将事情推展至如此地步事已至此,悔也无用,只能暂守着君王与臣妇的身份,既满足自己的卑微之愿,偶尔见一见、说说话,以维持理智,不至于发疯,也遂了她的心,暂与她保持一定距离,静待转机忍耐着不去做些什么,静待转机皇帝暗藏着满腹心事,于无边夜色中,回到建章宫,一边用着晚膳,一边问底下人,容华公主“相中”侍讲学士温羡一事。
当闻听底下人报说,这消息是容华公主有意放出时,皇帝依着对他这妹妹的了解,心中琢磨了一会儿,即已大概猜知,他这妹妹,在打什么主意若放在从前,他大可笑叹妹妹痴性,如今再叹,这滋味,就不免有些苦涩了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,皇帝心中酸涩,端起手边盛满清酿的金盏,刚送到唇边,欲一饮解千愁,心里头却忽然顺着妹妹的主意,冒出另一种想法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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