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垂着眼,慢慢梳拢着披散的长发。
皇帝走上前去,轻道:“你你去御榻上睡吧,那里宽大些,人睡得也舒服些”
她却像是听不见,仍是慢慢手拢着长发,等将三千青丝梳顺,便掀开被子,背身躺下。
皇帝望着她一动不动的清纤背影,默了默道:“你是不是嫌弃御榻朕曾睡过,那朕让人把之前的被褥榻帐,都撤下去,擦洗擦洗后,再换铺上新的枕被”
她仍是无言,纤瘦的背影,动也不动,皇帝静看了她好一会儿,担心而又无奈地走至御榻处坐了,命殿内侍从熄灯退下。@侍奉御前的内监宫女,如常在退出寝殿前,熄灭灯火,放下帘幔,一名宫女走至御榻前,要一如往常放下重重帐幔时,忽见榻上躺着的圣上,在冷眼瞪她,猛地醒过神来,缩回了手,惶恐后退。
寝殿大半灯火已熄,只御榻榻尾旁的高架上,留放着小小小一盏羽纱宫灯,在夜色中散发着薄淡柔和的光芒,赵东林领着内监宫女,垂首退出寝殿,轻轻的“吱呀”殿门阖闭声后,殿内幽深如海,除了殿角处轻微的铜漏滴水声,半点声响也无。
皇帝也不知自己在这片沉静的幽海中飘浮了多久,他枕臂侧卧着身体,眼望着小榻处乌黑模糊的影子,耳听着铜漏滴滴,估摸着就这般无声静望了一个多时辰,听不到她那里传来半点动静,心想,她或许已经睡着了,有身子的人,本就比寻常人疲乏许多,她这几日,又接连遭受打击,更是身心俱疲,大抵人一沾榻,就已困倦睡去了睡着了,便可悄悄看看她皇帝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来趿鞋,取了置在高架上的小纱灯,尽量悄无声息地走向小榻,淡和的灯光照亮了那团乌黑模糊的影子,他望见她仍是背身睡着,青丝如云披散在枕上,一只雪白的手臂搭在被外,手腕处骨节微突。
这些日子里,她虽没有激烈反应,也没有掉一滴眼泪,但每日里一言不发,在内里虚耗着自己的心神,没有办法越过心里的每一道坎,惊天变故与血海深仇压在她的肩头,还有与明郎的种种,与他的种种,腹中孩子的存在,每一件事,都像沉重的大山压|在她的心上,摧残着她的精神,令她身形日渐清瘦…©皇帝心中忧切,却又不知该如何令她宽心,这些深重的痛苦,有许多,是他直接或间接带给她的,他将羽纱宫灯放在榻旁几上,轻轻地在榻边坐下,关忧无言地望了她沉静不动的背影许久,忽然想到一事,心里一惊,怎么听不到呼吸声?!!
一瞬间,可怕的猜想像毒蛇盘踞了皇帝的心,明知她一直在众侍视线之内,不可能寻到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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