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下榻喊人,连鞋都顾不得穿,赤足下地,就要边往殿门处跑,边扬声唤侍时,听得她在背后,忍着痛意,发出轻微的声音道:“是小腿…抽筋了”
皇帝一愣,想起来郑太医曾经说过,若饮食调理不足,孕妇到五个月左右时,夜里双腿偶会痉挛,她如今用膳,虽不再如之前几粒米、几粒米地进用,但也并不多,膳时常常吃上半碗便说饱了,不管他怎么劝,都不肯再多进,以至快五个月身孕的人了,夜里抱起来还是轻得令人心惊,自是郑太医所说的调理不足望着她忍痛抽气的僵直背影,皇帝心疼又担忧,忙叫内侍捧了热水毛巾送来,亲拧挤了一道,抓着上榻急问:“是那条腿疼?”
她忍疼的声音,轻细地像一触即断的丝线,“右”
皇帝立在她身边坐下,小心翼翼地将她右边小腿处的衣物,向上挽去,边挽边看她神色,动作极轻极柔,生怕触到了她的痛处,如此尽量轻柔且快地将衣物挽至膝处,又立拿手边的热毛巾轻轻敷上,边敷边顺着那条令她抽痛的筋脉,轻轻地为她按摩小腿,口中关切问道:“这样好些了没有?还疼得厉害吗?
刀她紧蜷着的手,随着他轻柔的热敷按摩,稍稍放开了些,皇帝看她脸色也没那么白了,心里也松快了些,又轻着手劲儿敷摩了一阵,看毛巾没那么热乎了,命人重新拧挤一道新的来。
他刚开口吩咐,就听她轻轻地道:“不用了,没有那么疼了”
皇帝道:“再热敷按摩会儿吧,要是睡着了又突然抽痛起来,那该更难受了,你若困倦了,阖眼睡就是,朕给你敷摩,动作轻轻的,不会打扰你好眠的。”
他说着从内侍手中接过热毛巾,命诸侍熄灯退下,仍是坐在淡光柔拢的昏暗榻帐内,坚持继续为她热敷按摩,她也没有再说什么,依然背身侧卧着,沉静如海的幽殿内,铜漏滴响,混着殿外越来越低的淅沥雨声,沙沙打窗,催人入梦。
榻边羽纱宫灯内的流滟红烛,悄悄结爆了一朵灯花,皇帝探头看她已经睡去,轻轻地放下她右膝处的衣物,将手上的毛巾搁在榻几上,解下金钩,放落轻柔如水的两道梅梢月纹帐幔,合拢严密,不叫一丝冷气侵入,再转身扬扯了榻上的丝棉薄被,盖在她和他身上,躺睡在她的身后,近前贴身,轻轻地将她拢在怀中。
皇帝抵在她的肩处,手牵着她一只手,与她一同轻覆在她隆起的腹部,那里,藏着他们的孩子,一个珍贵的小小生命,再过四五个月,就会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人世间,牙牙学语,蹒跚学步,在他|她父母亲的关爱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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