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憎妹嫌”的皇帝,孤零零地负手站在长廊下,同悬笼里的鹦哥儿,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儿,终是抬脚回了承明殿。
承明殿内,温蘅正准备用膳,人刚刚挨桌坐下,还未动箸,皇帝见状笑道:“朕回来得正好”,边就着侍女端来的温水净手,边挨着温蘅坐了,朝膳桌上的珍馐瞧去,“让朕看看今儿个有什么好吃的心”
眸光绕桌逡巡一圈,落在了一道了牛肉羹汤上,皇帝道:“这个好,朕舀一碗给夫人开开胃。”
说着也不让侍女动手,真亲自站起,舀了一小碗热腾腾的羹汤,端呈到温蘅面前,边十分殷勤劝她进用,边还顺说了一句玩笑话,“这羹汤咸淡得宜,美味得很,宫里的御厨,定不会手抖泼盐的,夫人趁热喝。”
皇帝语指那桩她用牛肉盐汤他的旧事,说了这句玩笑话,原是想设法调节调节气氛,但玩笑话说下了,原就冷淡的气氛,不但没有半点回暖,好似还有点更冷了,皇帝默看她神色淡淡,勉强含笑补救了一句道:“但这宫里的御厨做得再好,也不及夫人做得美味,夫人的厨艺,朕吃上一口,就一世难忘的。”
这句话,原是想赞美她的厨艺,可联系之前那句,怎么听怎么有点讥讽意味,皇帝说完这话,才觉不妥,默了默,又赶紧补救道:“朕是真觉夫人厨艺极好,不是在讥讽夫人虽然那牛肉羹汤是有点咸,但朕知道那不是夫人的真实水平…以夫人厨艺,撒盐定然得当,不会有误不,不咸,其实不咸,是朕那日舌|头出问题了”
侍在一旁的赵东林,默默垂首袖手听着,都觉着圣上是越说越糟了,就像是将袋子捅破了洞,原想赶紧补上,结果反而越捅越多,他听着听着,都觉有点不忍心听下去了时,眼角余光瞥见,一直没说话的楚国夫人,手端起了那碗牛肉羹汤,垂眼慢慢喝着。
赵东林暗替圣上松了口气,面上几要冒汗的皇帝,也悄悄地松了口气,再不敢瞎说什么俏皮话来试图活跃下气氛了,老老实实地一如往常,任她冷淡如秋霜,他自和煦如春风,殷勤含笑地给她夹菜舀汤,陪她用膳。
夏日午长,膳罢宫侍撤席,皇帝再随她一同踱入寝殿午憩,看她枕着绿云阖眼侧卧,也跟着上榻倚坐在她的身后,一边静看她沉静的睡颜,一边拿起搁在榻几上的青罗小扇,轻轻地为睡梦中的她,打送凉风、驱除暑意。
但其实殿内,并无暑意,在这炎炎夏日里,不但没有丝毫酷暑炎热,反还幽凉得微微沁骨,殿地上数个青花冰瓮,流滴着融水声响,沁凉的冰意,为无声摇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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