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搂着嘉仪含笑道:“那是阿蘅这孩子的福气。”
嘉仪亦欢喜,“那我和阿蘅姐姐就真的是姐妹了!”
父皇“唔”了一声,又似掠看了他一眼,眉宇淡然地继续喝茶。
轩内的气氛是平和祥宁的,父皇面上带笑,似乎心绪不错,母亲和嘉仪,都为阿蘅感到欢喜,独他,独他不知是怎么了,在听到父皇说要收阿蘅为义女的那一瞬,感觉一道惊雷从头劈下,震得他心头寒凉,明明这是好事,成为父皇义女的阿蘅,将身份更高,更有荣光脸面,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,不但没有像母亲和嘉仪一样为阿蘅高兴,心中还很沉重,如压了一块巨石,沉甸甸的,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。
因怕母亲为他担心着急,自数年前五皇子受伤一事,以“意外”了结后,回回父皇来此,他都不再和父皇硬犟着,不再冷着面庞,就算父皇骂他“皮笑肉不笑”,他也不再冷脸,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,做个看来乖顺的儿子,不叫母亲担心他和父皇又起冲突。
这几年,他一向如此,但今夜,他却有些绷不住了,实在没办法装出半点高兴的意味,母亲怕他又惹了父皇的无名火,频频向他使眼色,而父皇并不理会他,平日里喜怒难辨的父皇,今夜似心情颇佳,还和嘉仪说了不少话,让嘉仪颇为受宠若惊,膳桌上可说是有几分其乐融融,独除了他,心里难受得紧,一直到膳罢离开,一直到盥洗上榻,心里都闷沉地难以呼吸。
他不明白,只是难受地躺在榻上,将藏在枕下的那块手帕拿出,看着其上绣着的青碧色“蘅”字,只觉那绣字的丝线,都散绕开来,紧紧地缠勒着他的心,为何不希望阿蘅成为父皇的义女,为何见阿蘅和明郎走的近会心中难受,他不明白,他什么都不明白,他和明郎那样要好,为何独独在此事之上,难以释怀,阿蘅如能成为父皇的义女,该是好事,他为什么不替她感到高兴,为什么为什么越来越重的困惑,如缠栓着他的巨石,拖着他往深海里沉,幽寂无声的深夜里,他不知何时晕沉睡去,时隔数年,再次梦到了那个白发老人。
老者仍是坐在宫殿廊下的摇椅上,他的身边,也仍有一张空着的黄梨摇椅,两椅之间的一方小檀桌上,放着一碟枫茶糕,一盅湘波绿。
湘波绿茶已快凉了,老者却仍顾不上喝,躬身低头,专心致志地持剪剪纸,因为年迈,他执剪的手,止不住地轻轻颤|抖着,红色的碎纸,如落花般,从他指间片片飘落,天地空寂,轻微的剪纸声响外,听不见任何人音,只有悬廊金架上,同样衰老的白羽鹦鹉,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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