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丝垂散而下遮住微弱的光线,只能看清那双漆黑的眼略显阴翳地盯着她。
薛鹂犹豫片刻,伸手拍了拍魏玢的后背,嗓音沙哑道:“表哥,我去喝口茶水,我哪儿也不去。”
魏玢没有说话,起身下榻去倒茶水,室内只有远处的桌案上有一盏豆灯,因此看着仍是太过昏暗,魏玢的步履还算平稳,倒茶的时候却明显视物不清,动作更像是在摸索。
薛鹂接过了茶盏,才想起来问他:“表哥既然看不清,为何没有点灯,分明从前的屋子里总是亮堂着”
“你从前说过,烛火太亮你睡不好。何况如今你在身侧,没有烛火也无甚要紧。”
薛鹂愣了一下,才想起从前为了哄骗魏玢,总说着让他无需害怕黑夜,她会留在他身边做他的灯。不成想她的胡言乱语,他竟会放在心上。
细致是真的,疯魔也是真的。分明知晓她虚情假意,何必还要当真?
薛鹂不禁怅然,饮了口茶,才说道:“我方才梦见薛凌了。"
“薛凌?”魏玢皱起眉,语气明显不悦:“他为何入梦?”
“我梦到他一身是血,瞧着像是快死了。”
“你想让他死?”他面无波澜,只是语气有几分不耐。“何必为此忧心,取他性命并非难事。”
薛鹂愣了一下,连忙解释道:“不是,并非要杀他,还望表哥暂且留他性命,日后我见了他还有事要问。”
魏玢难得没有拒绝她,喝过茶水,薛鹂被他捞到怀里抱住。
从前魏玢睡觉都格外端正,不比薛鹂喜爱乱动,他睡得太过整齐,以至于时常让她觉着自己在与一具僵硬的尸骨共寝,是躺在墓穴中而非床榻上。只是后来久了,她总是会睡到魏玢身上,才将他过于板正的睡姿打乱。
次日后,赵郢终于按捺不住,带着兵马前来应战,想要将薛鹂给抢回去。
薛鹂的神女之名传开,让钧山王士气大涨,连她自己都不曾想过会因这样的伎俩而声名远播。然而她忽然被抢走,尽管赵统有意将消息压下去,却还是不能避免人多口杂,神女被夺走,军中也有了流言蜚语。他一面要北上,还要顾着后方的城池,夺回薛鹂的事只好被暂且搁置。偏偏赵郢年轻气盛,实在压不下这口气,擅自领了兵马前来夺人。
魏玢他们正在攻打被赵统夺下的竟陵,如今又要应战,却是因她而起,夏侯信拎着长枪从魏玢房门前经过,故意没好气地高声大喊:“红颜祸水,魏郎君当心祸及自身!”
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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