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盛楠接到上海作文复赛通知的时候是十二月底。
那会儿正临近期末,班里学习气氛浓稠的厉害。下课休息前后桌连聊闲天的时间都腾不出来,桌子上堆满了5·3模拟和王后雄。一个个低头研究余弦函数和f(x),就连即将到来的元旦影响力都得靠后。
孟盛楠正在埋头做英语。
自习课上本来正风平浪静,她做完题目刚想歇会儿,身高一米七的男班长突然站起来走到讲台上敲了下黑板。
“后天元旦,班主任让我们自己随便搞几个节目。”
一句话在教室里顿时掀起了滚滚浪潮,实在闷不住的同学终于可以找个正经借口偷懒了,后排有人开始起哄。
“李岩会跳舞。”
“班长唱首歌,昨天所有的荣誉——”
孟盛楠听到李岩的名字也忍不住愣了一下,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,继续埋头翻书。之后班长将安排元旦晚会的事儿分批交到她们几个班委手上,她和语文课代表负责买装饰物捯饬教室。
她们平时的联络也仅限于打招呼。
说来也巧,第二天语文课代表临时有事便将这个重任托付给她。那时候中午刚放学,她前一晚就和家里打过招呼不回家。于是在那个没什么阳光的午后,她一个人徘徊在学校外的长街上。
外头很冷,孟盛楠随便进了一家旧杂货铺。
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,她转悠了几圈买了一小箱子喷彩喷雪,还有一大堆气球、海报和彩带。又转了一会儿,她在学习用品处停下脚。
“老板,这个怎么卖?”她指了指铅笔。
五十岁的女人看过来:“那是整盒卖的,新货,十支七块五。”
孟盛楠算了算口袋里剩下的钱,然后拿着所有东西去付账。
“总共一百零七块。”老板说。
孟盛楠将钱全部掏出来摆在桌子上,老板一张一张地数。
“不够啊,姑娘,还差两三块。”
孟盛楠怔怔地“啊?”了一声,然后摸兜找零钱。书包口袋翻了个遍,竟然一毛钱都没了。她拧着眉毛站在收银台前,琢磨着要不要放下那盒铅笔。老板面目和善地看着她,孟盛楠满腹遗憾正打算伸手退回铅笔,身后有声音传过来。
“拿包黄鹤楼。”
她几乎是直接僵滞在原地。
孟盛楠后背发麻,连脑袋都是嗡嗡的,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都没回头。距离这么的近,又是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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