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将军今晚不守夜,是程大人守夜。”
楚乔眉梢微微一挑,阿精是燕洵的贴身禁卫,向来是最忠诚的护卫,怎会不守夜呢?她轻声问道:“程大人?哪个程大人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平安毕竟还小,孩子气地皱眉道,“我就知道那位大人姓程。”
“哦,”楚乔点了点头,“时间不早了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平安清脆地答应了一声,似乎很开心的样子,蹦蹦跳跳地就出了门。楚乔看着他的背影,突然觉得有几分难过。若是在现代,这么大的孩子,正是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校,遇事就躲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哭闹的年龄呢!可是在这里,他却过早地担负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,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。
洗了把脸,之前还滚烫的水,这会儿已经有些冷了,她费劲地脱下靴子,放进水里。脚已经被冻肿了,红紫红紫的,一碰到温热就痒,她深吸一口气。洗完后,她吃了一口刚刚送来的干粮,然后靠在温暖的被子上,微微出神。
那日的事,终究还是在两人的心里存了芥蒂。尽管她不露声色,燕洵也努力地想要调整和挽回,但是有些东西就像是瓷器,一旦被摔裂了,无论你怎么补救,都是无济于事的。
因为她的病,燕洵将大军开拔的时间,整整推迟了两日。这两日,他整日整夜地守在病榻前,为她喂饭端水,甚至亲自熬药,殷勤得让周围的人心惊胆战。然而,当楚乔提出要随军的时候,他还是果断地拒绝了,理由充分到让人无法反驳。但是不管那些话听起来是多么为她着想,是多么合情合理,楚乔的脑海中还是不停地回荡着燕洵当日的那句话:“若是他们以后再触犯军法,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。”
这是一句警告,但是又如何能肯定这不是一个信号呢?楚乔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愧疚,从什么时候起,她对他竟然充满戒备了?除了那一日,燕洵对她一如既往,好到甚至让楚乔以为,当日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罢了。然而当大军开拔的那一天,她甲胄齐备地拦在城门前,单膝跪在地上请求从军参战的时候,燕洵却生气了。
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,并没有愤怒地大骂,而是久久地看着她,似乎透过她单薄的肩膀,看到了很多东西,最后,他只是轻轻地反问一句:“阿楚,你在不放心什么?”然后,在她还没有回答之前,就骑马而过,连头都没回一下。
士兵们将她围起来,要她马上回府,她静静地看着燕洵离去的身影,突然觉得心里一片苍凉。他什么都明白,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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