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法,只好闭上眼,凝神眉心,看她到底有什么事。
阿响编起了辫子,换了女装一一那是她唯一一条像样的衣裙,她娘弥留之际一针一线缝的,说要
留给她嫁人时穿。
可是阿响长了很久,也没长到能嫁人的年纪,撑不起来的裙子空汤荡地挂在她身上,她着起来像
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。
她心里充满恐惧,似乎是为了壮胆,她将那块太罗神牌挂在胸前带了出来。阿响攥住了那木牌
在“老鼠巷"前徘徊着,发看抖,心里反复求神君保佑。
然而保佑她什么呢?
阿响说不出口。
老鼠巷是几排参差不齐的窝棚挤出来的暗巷,阴暗潮湿。暗巷被危房的房檐、晾在竹竿上的床单
遮得不见天日,老远一看就像个耗子洞,因此得名。苍老憔悴的女人们衣衫不整,每到傍晚,就拖着
仿佛是累赞的躯体,三三两两地出“洞"揽客。客人则大多是那些码头厂房里干重活的劳工,看看跟女
人们半斤入两,也没多出几分人样来。
爷爷已经被抓走一天了,咸鱼伯说,城防那边要探出点话来,至少得二十两银子.….…不保证人能
出来。
二十两啊!
她和爷爷就算没白天没黑夜地干活,不吃不喝三年也赚不出来,这让她上哪弄去?
木匠行收旧家具,当铺收细软,老鼠巷收女人。
阿响身无长物,走投无路,她只能想到老鼠巷。
一只手伸过来,实然抓住了她的肩膀。阿响吓了一跳,惊弓之鸟似的挣开,见来人是个中年男
子,手指关节实出,有点崎形,瞎了一只眼,身上却穿了条颇为体面的长袍一在南郊厂区,只有不
用采自干活的工头才会穿这样的长袍。
妹妹眼生,他像估量什么东西似的,上下打量着阿响,那视线像粘腻的虫子,“怎么卖?”
案平方才就觉得怪怪的,这会儿终于看明白了那姑娘在什么地方,一听她哆哆嗦嗦地报价格就皱
记了眉·“她求星君保佑顺利把自己卖出二十两?就为二十两?这也太贱了。
“二十两?就你?"老鼠巷口的男人听完也吃了一惊,“我的奶奶,你是广韵宫里的公主还是娘娘
啊?"
阿响说不出话来,她手脚冰凉,脸却仿佛要烧起来。她有点想吐,裙摆下的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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