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枝灯的眉眼。
真是神奇,当初他一条胳膊就能抱起来扛在肩上的小孩儿,如今已长得这么大了。
“师兄。”孟重光在他背后叫他。
“何事?”
“九枝灯师兄倒下的时候,我就在他身边。”
徐行之闻言回过头来。许是在玉髓潭边呆得久了,雾气入眼,将他一双乌色的眼睛洗得细雨蒙蒙。
他问:“怎么了?”
“九枝灯师兄是突然发作的。”孟重光神情很是复杂。他关注着徐行之的表情,将嘴唇抿上一抿,方才犹豫道,“师兄,据我所知,入魔觉醒,总受灵犀一念影响,绝非偶然。我想,九枝灯师兄该是在那时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,因此……”
徐行之打断了他:“我知道了。”
对于徐行之这么平淡的反应,孟重光略有意外和不甘:“师兄难道不想知道?”
“圣人论迹不论心。”徐行之答道,“……论心无人是圣人。重光,我且问你,你难道一生之中就从未动过什么不该动的念头?”
孟重光不说话了。
不需孟重光提醒,徐行之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。
但他永远不会去问,在自己登台时九枝灯动了什么心思,以至于心念异生,徒增业障。
或者说,不管九枝灯想了些什么,都不该付出这样惨烈的代价。
半日后,九枝灯醒了,只字不语地倚在床畔。
徐行之只出去转了一圈回来,屋子里的铜镜就被打碎了。
徐行之什么也没说,蹲下身,把碎片一片片收拾起来。
九枝灯清冷中含有一丝颤抖的声音自床榻方向传来:“……师兄,抱歉。”
徐行之轻描淡写地:“嗨,马有失蹄,人有失手,有什么的。”
九枝灯问道:“元婴大典办完了吗?”
“嗯,办完了。”徐行之回过身来,殿外的阳光自窗边投入,遍洒在他脸庞之上,晃得九枝灯有些睁不开眼睛,“……怎么样,师兄着礼服的模样好不好看?”
此时的徐行之已经换回平日装束,但九枝灯却看得眼眶微微发热。一股热气儿在他眼窝里冲撞,几乎要叫他落下泪来。
师兄在元婴大典之上著衣而立、衣带当风的画面像是被烙铁烫在了他的双眼之中。
他还记得清清楚楚,当时的自己望着光彩夺目的徐行之,第一次由心间最底处泛滥出了一片腐烂的泥淖,翻滚着,叫嚣着,它想要把徐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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