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薛鹂心中忐忑不安,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探魏玢的脉搏,生怕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他。
医师开的药也仅仅能吊住魏玢的性命,一段时日后病入膏肓,这毒便无力回天了。
一路上满是流民,时不时还有叛军与山匪,为了不出乱子,他们在路上避人耳目,最后还是耽误了些时日,即便快马加鞭日夜不敢停歇,赶到上郡的时候也比起初预料的晚了几日。
到了后半程,魏玢几乎不曾醒过。薛鹂抱住魏玢的时候,他呕出的血几次染污了她的衣襟,温热的血慢慢冷却凝固,连带着他的气息也逐渐虚弱,魏玢的生气缓慢地抽离,似乎将薛鹂的半条命也抽走了。
比起突然地失去,亲自感受心爱之人在怀中逐渐消亡,犹如用钝刀缓慢地割开血肉,带来的疼痛既漫长又深刻。
短短十几日,薛鹂却觉得光阴变得无比漫长,每一刻都如此难熬,就像一场噩梦般。她才与魏玢重逢,以为自己登上了云巅,转头便又落下深渊,偏偏魏玢还要显得格外大度,自以为替她铺好了往后的荣华,认定她独自一人也能过得好。
@过不好的,她没法不去责怪自己,薛珂是因她才对魏玢下手,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夫君,午夜梦回,她都会记得自己手掌上有他的血。
待马车行至上郡,魏玢已经消瘦了许多,面上的线条似乎都变得更有棱角,往日的神仙气度如今只剩下了憔悴。
只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后,直到来了上郡,薛鹂才得知一件犹如晴天霹雳的事。
平远侯半月前便病重身亡,早早地下葬了。
薛鹂的心凉了一半,去太守府的路上脚步几乎都是虚浮的。
府上果然挂满了素布,一派肃穆消沉的模样。听闻洛阳来人拜见,梁晏很快便出府迎接,见到来人是薛鹂,他愣在了原地,一时间没有说话,缓了好一会儿,才干巴巴道:“原是你来了许久不见,近日可还好?"
梁晏穿着一身素朴的孝服,人消瘦了许多,从前的少年意气似乎也一去不复返,在上郡的磨炼,让他愈发显得沉稳。这番话显然是明知故问,薛鹂风尘仆仆来到此处,面上都是掩盖不住的疲倦,和“好”字称得上是毫无关系。
梁晏与魏恒决裂之时闹得极为难堪,听闻后来也与他又敬又怕的平远侯恩断义绝,然而到头来,平远侯的丧事还是由他一手操办。
薛鹂不知该如何开口,即便不谈梁晏与魏玢之间的纠葛,她对梁晏也是有诸多歉疚,本以为从此再难有交集,却不想今日会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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