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忽又是三年。
调皮的春风吹绿了柳梢,吹红了桃花,也悄悄自望海堂的窗缝里钻进去,摇动着石青色的素纱帐帘。
宋青葙闭着眼,伸手往旁边摸了摸,没察觉有人,侧转身想再睡,却是睡不着,索性坐起身。
要更换的衣裳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,最上面就是件宝蓝色绣着蝶恋花图样的肚兜。
牡丹花开得极盛,花瓣舒展着,粉黄色的凤蝶伸着长长的吸管汲取花蜜。
宋青葙脸色一红,想起昨晚情形。
成亲已是十五六年,两人在事上越发和谐,也越来越肆无忌惮。
结果宋青葙累得险些散了架,而秦镇一大早又没了踪影。
宋青葙腹诽着,穿好衣裳,往净房里梳洗过,正打算唤人,就听外面传来强壮有力的脚步声,秦镇披散着一头湿发,阔步而入。
“怎么又不擦干头发?”宋青葙嗔道,往净房里取来棉帕。
秦镇自发自动地坐在椅子上,等待宋青葙给他绞头发。
才刚三月,春寒料峭,沾了水珠的头发摸上去冰凉一片,宋青葙用力擦着,没好气地嘟哝道:“都说过多少回了,打完拳之后别用井水冲,让丫鬟们兑些温水。”
秦镇不作声,看着她微笑。
他自幼习武身体好,用井水冲澡已经习惯了,而且宋青葙早上起得晚,他怕丫鬟们进进出出扰得她安睡。
可每天听到宋青葙这般细细碎碎地念叨,他仍是甘之若饴。
宋青葙绞发绞得仔细,一缕一缕地用帕子包裹着,挤干水。一条帕子湿了再换另一条,待到绞得半干,她看清秦镇头上斑驳的白发,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。
就在前年,秦镇头上还只有零星几根白发,这两年越来越多,都快过半白发了。
如今秦镇真正把清平侯府支撑了起来,不管是外头的田庄和铺子,或者府里的人情往来,他都处理得有条不紊。
上次给秦老夫人办丧事,当时宋青葙肚子里正怀着孩子,受不得劳累,秦镇既主外又主内,把丧事办得体体面面。
秦澈跟白香从贵州回来不久,老夫人强撑着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,病倒在床上。
太医来看过两回,说得清楚明白,“老夫人已经到了寿数,尽早预备后事吧。”
太医前脚刚走,秦澈“哇”一声,嚎啕大哭。
白香心酸不已,这个年近花甲的男人,威武刚强了一辈子,就是当年在贵州被毒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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