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说到薛蟠作势要去掀马车帘子,谭卜龙大急,忙张开手臂去挡,一声断喝:“竖子猖狂!休得无礼!”
薛蟠一听,乐道:“小官人长得俊,说话也文绉绉、酸唧唧,什么横的竖的,等大爷我把你买下来,你要横着咱们便横着来,你要竖着咱们便竖着来。”
众人一听,一同哄笑起来,更有甚者上前与薛蟠勾肩搭背,淫笑道:“那小官人看着滋味儿妙的紧,文龙兄啥时候腻了转送我如何?”
那谭卜龙哪里经得起这般羞辱,直听得睚眦欲裂,只觉得热血上涌,脑袋一热,也忘了主子吩咐要低调行事,一个老拳出去,把那薛大傻子揍得牙齿都蹦出来几颗,更别说那脸上如开了染坊一般,黑紫青红,诸般齐全。
那起小人见薛蟠被打,均乐见其成,心想:“这回热闹了。”跟着薛蟠的那几个豪奴立刻围上来,众泼皮倒往后退去。
水溶在后头听见动静,摇头气道:“这个谭卜龙,果然谈不拢。”
但又想这姓薛的忒也无礼,言语之中虽未带出黛玉闺名,却字字刻毒,什么住在一处,什么病秧子不能生养,更恨那起小人,污蔑黛玉清白,因想着教训教训也好。
水溶这样想着,心里却也存疑:史老太君既拿定主意,阖府上下皆知,连外头亲戚也都知悉,宝玉和黛玉心里能不明白?两人仍一个园子里住着,照宝玉的性子,铁定日日痴缠,黛玉一颗心也系在宝玉身上,两情相悦,真能恪守礼节?
却不知黛玉在马车里听得这些胡话,气得浑身发抖,内里五脏都揪起,恨不得立时死了,却又不能在水清和丫头们面前掉泪,她若一哭,就仿佛坐实了这些话似的。因此只打落牙齿和血吞罢了。
水清这里见黛玉神色气恨,又知道黛玉如今在她外祖家园子里住着,怎么能不明白这起人说的是谁?只是她心中品度黛玉人品,绝非浮浪之辈,因道:“哪里来的这些醉鬼?秽言秽语,一派胡言!我叫我哥哥把他们抓起来,一个一个把他们舌头拔下来!看他们还敢乱嚼舌根子!”
黛玉忙阻道:“这又何苦?清者自清,任他们说去罢。舌头长在人家嘴里,他要嚼蛆还是放屁,还能管得住他么?若是善意之人,必每以善意度人,所见皆为善举;若是那起恶意小人,自然把你往恶里想,所见皆是龌龊之事。最难得是明眼人,不偏不倚,公正明白。这些人口出恶言,自然是无耻小人,若是小人,理会他作甚!”
水清见她如此,方放下心,道:“还是林姐姐看得通透。咱们都糊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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