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抱怨心怀愧疚。
徐行之面露不忍:“北南,别这样。”
这三字却叫周北南脾性猛然炸起:“别哪样?!他能干出自缢投缳的事情还不许我说?他就那么急,不能再等一等?阿望还没看上他一眼,他两手一摊两腿一蹬,把应天川这么大一个摊子扔给我,扔给一个死人?!”
“他是你……”
“他什么都不是!”周北南委屈得快疯了,大喊大叫着去踢床榻,“我早就不当他是爹了!哪有他这样的?哪有这样的?!”
床榻一歪,榻上的人便从枕上滑落下来,就像是被从迷睡中惊醒了一般,周北南见状,眼中陡然亮起光来,去抓他的手,肩膀,以及歪落在枕边的脑袋,无一例外地都落了空。
他神经质地念叨着,眼里心里都发了痴:“起来,起来啊……”
片刻后,他被一双胳膊从后面揽住了。
周北南以为是陆御九,狂乱中亦怕伤了他,不自觉减弱了挣扎的幅度。
然而他耳侧竟传来了徐行之的沙声低语:“……好了,北南,乖了。”
周北南一窒,调转目光看去。
——徐行之的肉身还坐在地上,魂魄却已离体,踏踏实实地拥住了他。
周北南向来最不爱在徐行之面前示弱,一是因为此人着实讨厌,还偏生了一个记忆极好的脑瓜子,一旦吵架,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都能被他拉出来引经据典,二是因为他比自己年纪小两岁,人小鬼大,嘴贱又皮,更显得可恶。
然而他未曾料想,生平第一次在徐行之面前失态,会是这般放纵,几乎成了丘峦崩摧之势。
他倒在徐行之怀间大哭失声,反反复复地只会说一句话:“行之,我没有父亲了……我没有父亲了。”
徐行之闭目,抱紧自己的挚友,想着他自出生以来,曾拥有过又失去的三位父亲,轻声重复道:“……好了,乖了。”
父辈的旗帜已倒下,满天尘埃,一地鸡毛。
后辈们擦着眼泪,扶起旗帜,迈起步子,在吹彻的寒风中,踏着血和火,一瘸一拐地走向他们的历史。
待陆御九安顿好诸位师兄、来到殿中,周北南已止了哭泣,稳稳跪在榻边,徐行之也回到了肉体之中,替他给周云烈更衣。
陆御九顶着张鬼面,小心地走上来牵住周北南的衣袖:“你……不要太难过。”
周北南注视父亲的尸身,嗯了一声。
陆御九不擅安慰人,一张水嫩的脸生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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